在正史中，他出身将门，是一位勇猛的将军，一位善战的将领。在野史中，他出身绿林，靠卖私盐，劫皇纲为生。正史中他相貌堂堂，威武不凡，民间当中他青面獠牙，虎背熊腰。他就是我们今天要讲的主人公，程知节，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而在民间，他的名字叫程咬金，是大德天子混世魔王。

与其他凌烟阁二十四功臣相比，程咬金的正史形象和民间形象差别是最大的，在他身上流传的故事也是最多的。在民间，程咬金的故事更是流芳千古，传承至今。

一提到程咬金这三个字，人们想到的可能是一位心直口快，虎背熊腰，武艺高强的壮汉。一位鲁莽中带着一点可爱的福将形象。

在隋唐演义原著中，程咬金的形象可以说是相当吓人了。

双眉剔竖，两目晶莹。疙瘩脸横生怪肉，邋遢嘴露出獠牙。腮边卷结淡红颜，耳边蓬松长短发。粗豪气质，浑如生铁团成；狡悍身材，却似顽铜铸就。真个一条刚直汉，须知不是等闲人。

《隋唐演义》中的程咬金出身并不高，父亲程有德原是马鸣关总兵，早年战死，留下程咬金与母亲程氏相依为命。小时候程咬金，一个大字都没有学会，长大以后跟着别人贩私盐。他性格鲁莽，一言不合打死了官差，被抓了起来。恰好赶上隋文帝大赦天下，程咬金才被放出来。走之前还讹了县令几两银子。出来以后偷邻居的耙子卖，到尤俊达的饭馆吃白食，结识尤俊达。

在尤俊达的撺掇下入伙山东绿林道，在山东大树林劫皇纲，程咬金尤俊达二人合称程达尤金。曾于梦中得仙人传授天罡三十六斧，恰巧尤俊达路过叫了一声好，醒来的程咬金只记住了三招劈脑门，小鬼剔牙，掏耳朵，后来又自创了半招，砍马腿。就靠着这三板斧，愣是让程咬金混出了名堂，一辈子在战场上屁事没有，最后还混到了鲁国公的位置。

在山东劫了靠山王杨林的皇纲，引出秦琼为救程咬金，两肋插刀，假扮程咬金去登州，被靠山王杨林收为十三太保。

秦母过寿，各路英雄前来山东历城祝寿，撺掇罗成与单雄信争斗。没钱祝寿，拎着板斧又去劫道被擒拿。众家英雄为救程咬金，反山东，于贾柳楼四十六友结拜，排行第四。三斧定瓦岗，取金堤。在瓦岗探地穴，得龙袍玉玺，被众家兄弟推举为皇帝，做了三年大德天子混世魔王。

而后于半路救出李密，让出皇帝位置。大闹扬州，因看不惯李密用玉玺换萧妃，与秦叔宝，罗成等人出走，经单雄信介绍投靠王世充。王世充派人监视程咬金等人，让程咬金很不满，恰好徐茂公奉秦王李世民之命拉拢二人，与秦叔宝投奔李世民。跟随李世民南征北战，帮助李世民发动玄武门事变，最后官封鲁国公。

薛仁贵征东，薛丁山征西，程咬金都随军征战。每次都是程咬金搬救兵，一辈子在战场上逢凶化吉，遇难成祥。最后活了一百多岁，大笑三声而死。

程咬金在正史中，出身将门，身世显赫。其曾祖父程兴北齐任兖州司马，祖父程哲北齐晋州司马，程咬金的父亲程娄，任济州大中正。绝不是鲁莽不通文墨之人。

不过程咬金原名确实和演义小说一样，后改名知节，字义贞。骁勇善战，惯用马槊，都不是用板斧。

程知节，本名咬金，济州东阿人也。少骁勇，善用马槊。——《旧唐书·程知节传》

隋末天下大乱，少时的程知节在乡里组织起一支数百人的队伍，包围乡里。后来依附李密，因勇猛善战，得到李密的信任，掌管李密手下的精锐部队，为其内军的四骠骑统领之一。

时密于军中简勇士尤异者八千人，隶四骠骑，分为左右以自卫，号为内军。自云：“此八千人可当百万。”知节既领其一，甚被恩遇。

在与王世充的邙山之战中，王世充偷袭单雄信部，程知节奉命与裴行俨救援单雄信。不料裴行俨被流矢射中，跌落马下。程知节回马救援，左冲右突，连杀数人，王世充手下士兵连连后退，不敢逼近。程知节一把抱起裴行俨于马上，追兵用长枪刺穿程知节身体，程知节转身折断长枪，斩杀追兵，二人扬长而去，敌军不敢再追赶。这就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的由来。

行俨先驰赴敌，为流矢所中，坠于地。知节救之，杀数人，世充军披靡，乃抱行俨重骑而还。为世充骑所逐，刺槊洞过，知节回身捩折其槊，兼斩获追者，于是与行俨俱免。——《旧唐书·程知节传》

最终李密拜于王世充之手，程知节也被俘虏。因王世充仰慕程知节的勇猛，被王世充任命为将军。

但王世充这个人不咋地，为人狡诈，程知节看不上王世充的为人，便于秦琼商量偷袭唐朝。恰好此时唐军于王世充在九曲交战，二人在阵前拜别王世充，谢过王世充的厚待，然后翻身上马，于阵前投唐军。

知节谓秦叔宝曰：“世充器度浅狭而多妄语好为咒誓乃巫师老妪耳岂是拨乱主乎？”及世充拒王师于九曲，知节领兵在其阵，与秦叔宝等马上揖世充曰：“荷公接待，极欲报恩。公性猜贰，傍多扇惑，非仆托身之所，今谨奉辞。”于是跃马与左右数十人归国，世充惧，不敢追之。

归顺唐军之后，程知节随李世民平定宋金刚，窦建德，王世充。因功封宿国公。

玄武门之变，李建成拉拢程咬金不成，便准备把程知节调为康州刺史。程知节劝说李世民动手，玄武门之变后，程咬金官拜太子右卫率，后又封为右武卫大将军，实封七百户。

李世民继位之后，程知节继续南征北战，平定边疆。贞观十一年，封普州刺史，卢国公。贞观十七年，入凌烟阁，名列功臣第十九。

李世民驾崩，李治继位，又辅佐李治。显庆元年，程咬金任葱山道行军大总管讨伐西突厥阿史那贺鲁。晚年程咬金在这一次征战中，却遇到了人生中的“滑铁卢”。

程咬金领兵与突厥两万骑兵交战，部下先锋苏定方领两百人冲击敌阵，突厥大败，唐军追击二十里。程咬金欲继续追击，但手下副手王文度嫉妒苏定方，劝程咬金停止追击，放走了敌军。声称手上有唐高宗李治的密旨，程咬金不敢违抗。之后又在王文度的胁迫之下，下令屠城掠夺财物。苏定方请求上书皇帝，询问是否有密旨，程咬金没同意。回朝以后，王文度因矫诏被处死死，程咬金受牵连免官。

显庆二年，授葱山道行军大总管，以讨贺鲁。师次怛笃城，胡人数千出降，知节屠其城去，贺鲁因远遁。军还，坐免。——《新唐书·程知节传》

虽然事后不久，程咬金就被任命为岐州刺史。但程咬金自感年老无用，请求致仕。

麟德二年，程咬金于家中病逝，享年七十七岁。李治下令追赠程咬金骠骑大将军、益州大都督，谥号为襄，陪葬于昭陵。

正史中的程咬金，虽然勇猛善战。但在普通老百姓中，有距离感。如果是一位粗中有细，鲁莽憨厚，爱耍小聪明，傻人有傻福的福将形象，可能更贴近于普通老百姓。评书演义中也乐于塑造这一类的福将形象。

因为演义中的程咬金远比正史中的程知节接地气，更符合人们心中的愿望。所以千百年来，正史中的程知节什么样已经不重要了，而一位福将的形象就这样在民间广为流传，流芳千古。

作者：大唐守捉郎

参考资料：《隋唐演义》《说唐》《新唐书》《旧唐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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