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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是什么?李世民攻克洛阳,长孙皇后祖宅惊现无名骸骨,作出回答(长孙皇后的孩子)

网络整理 2022-05-26 最新信息


作者:细雨丝竹,又名浅樽酌海


唐高祖武德四年(621年),李世民率领唐军攻克洛阳。李世民妃长孙瑾琋的异母兄长孙安业此前困居洛阳,在与李世民夫妇达成谅解之后,准备迁回长安。不料…真相再三反转,请务必看到最后:(注:1、长孙皇后及母亲高氏、同母兄长孙无忌早年曾遭受长孙安业欺凌、驱赶。2、本文节选自浅樽酌海即细雨丝竹小说《神探王妃》系列,有一定删改增补,未经许可请勿转载。)

安业原打算近日启程,事务冗杂。要命的是,因他为人刻薄,唐军入城前后,不少奴婢趁乱卷了存粮浮财,偷偷逃跑,剩余的人手打点行李、捆扎箱笼、伺候饮食起居都嫌吃紧,没奈何,夫人达奚氏在外雇了些花匠、苦力,从城外运来肥土,把围城期间改种了粮食的花圃重翻一遍,仍种花草灌木,回京后交给留守洛阳祖产的老家奴侍弄。

时间紧迫,昨天有人忙到半夜,今日也是插苗的插苗、培土的培土,军士们又牵着各自的马匹进来,长孙家益发人欢马叫。待到瑾琋和李世民登门,热闹得恍若误入小市集一般。

战争是什么?李世民攻克洛阳,长孙皇后祖宅惊现无名骸骨,作出回答

长孙安业恨不能挖条地缝跳下去,也只得厚着脸皮,携达奚氏及儿女出迎。宾主心照不宣,直当那些寒心的往事未曾发生,一面寒暄,一面去往内堂。瑾琋上一次行走于这所祖宅,还是隋朝,父亲长孙晟健在的时候。十余寒暑,庭中老树满布沟壑坑洼,比五十九岁去世的父亲更显苍老。门板窗棂褪了芳华,伸手扣扣木纹,指腹所触及的凹凸,镌刻着追不回的光阴,铭记着失散于岁月长河中的人。

她有些鼻酸,慌忙挪移视线,睁大眼睛,张望庭园风景,以免被人察觉。花匠正在劳作,听得见锄头刨土的声音,可是看不到人影。地近内堂,常有女眷出入,设了行障遮挡。

达奚氏伸臂来扶瑾琋:“请王妃入内燕坐。”

“啊呀呀!”那花匠猝然发出一声嘶喊,锄头落地,人也一屁股坐倒,手刨着泥土向后乱退,“哪来的死人?!”

一语惊呆众人。奴婢、雇工有乱跑乱叫的,有呕吐的。校尉、军士都是死尸堆里打过滚的,好奇地走来围观,嘤嘤嗡嗡咬耳朵:“长孙安业好歹是代北长孙氏的公子,秦王元舅,府邸花园中怎会埋有死尸?”

花匠急于择清自己,对他们说:“我可什么都不知道。昨日别人拔了原先种的黍,没有深挖。今日换我来深翻,掺入新土,好种花、施肥,就挖出来了。”

瑾琋愕然与李世民对视,移步绕过行障,走了出去。她刚摘下的帷帽幂篱也不戴了,吓得众外男急忙回避。

深翻过的泥土半掩着一具俯卧的腐尸,大小腿、臀部、胸腹均已露出白骨。双鬟髻和衣裙残片无言的宣告死者是一位未婚在室女。

安业出来一看,面如土色,冲着一干奴婢顿足吵嚷:“我家除去那些个无法无天的逃奴生死不明,并无人口死亡!你们谁在外杀害人命,摸黑拖进家里来隐藏,自己出来认罪!”

瑾琋合掌为死者默祷片刻,问达奚氏要了一双银箸,用帔子蒙上口鼻,缓步向遗体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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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一把拉住她:“你千金之躯,要做什么?这是仵作的职分,哪里用得着你?”瑾琋柔声道,“我先看看,若非命案,无需惊动外人。不直接触碰,想也无妨。”李世民拗不过她,便陪她走过去。

瑾琋单腿跪下,以银箸为工具,仔细搜检了遗体,又拨弄周围的泥土细看,面色越来越凝重,慢慢起身,对达奚氏说:“后脑挫裂伤甚重。果然不是寿终正寝。”

“须交衙司侦办。”李世民斜睨了安业一眼。本就不喜这个“元舅”,架不住瑾琋恳求,违心示好,又赠金帛,又来探访。安业自作孽,便不能怪他见死不救了。

瑾琋看看达奚氏哀求的目光,暗自叹气,转身对李世民道:“请衙司先依我的主张办案,在长孙宅讯问有关人等,由我亲审。三日之内,我当查明此案,若不成,再正式移交衙司。”她的请求,李世民通常无力拒绝。洛阳军政事务都由他做主,也没有推脱的借口,只能按瑾琋的主意,部署下去:

第一件,围绕遗体搭建一间灵棚,设香烛祭奠,衙司派胥吏守护。

第二件,衙司出面在洛阳城内外张贴认尸告示。

第三件,在长孙宅正堂设一临时“公堂”,瑾琋在屏风后逐一询问所有家奴侍婢及花匠等外来雇工。

李世民自去理政,晚间回长孙宅住宿,问道:“审了半日,可有收获?”两人盥洗沐浴已毕,寝内飘散着澡豆和熏香的味道,可抵销白日目击尸体的不适感。瑾琋闲散地坐在凉簟上,只穿袔子裙,香肩藕臂袒露无余,摇着团扇,犹觉夏夜溽热难耐:“我竟不知三兄的人望如此之差。那些年长的家生都了解我,我也许诺不会告诉兄嫂和衙司,有话说与我,不过是叙谈家事。他们纷纷吐露心声。说围城时期,三兄拒绝赈济饥民,封门自守,保全阖家老小,也算无可厚非,但他好饮,每常喝醉了,搭梯子爬上墙头,向在街巷里乞讨觅食的饥民投掷石块,叫人家远离宅院,就做得过分了。”

“某日,我三嫂看不下去,欲拿些糠麸、粟壳接济饥民,他阻止也罢了,还与三嫂吵嘴打架,闹得四邻尽知。那晚,他不高兴,又饮了酒。那时洛阳城内的宵禁形同虚设,有两个饥民,大约是别处寻来的,不知他的厉害,拍门乞食……”

当晚,安业举着火把爬上墙,见外面饥民——或者说‘活人’,大半散了,只有寥寥数人。他酒劲上头,居然提着一根木棍,开了半扇门,探出半个身子痛打敲门的饥民。家奴循声出来劝解,听见有人倒地,后有旁人的哀泣声、逃离的脚步声。院门只开了小半,有安业的身躯遮挡,家奴未能看清。

大约是闹得无趣,安业骂骂咧咧,抽身关紧院门,道出两字:“装死!”家奴劝他回房,各自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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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早晨,尚未天亮,又有另一个种粮食的家奴早起浇水,看见安业从种黍的花圃走出,眼圈乌青。家奴只当他醉酒,起身比平日早、举止怪异也在情理之中。浇水时,却发现有一片黍是拔了又胡乱的重新插进土里的,养不好了。家奴悄悄禀报主母,达奚氏面色不怿,只教他装作不知。

主母的贴身侍婢背后告诉那家奴,安业昨夜回房,醉意犹浓,怒气不消,达奚氏劝他,反又吵了半夜,打了几下子,二人一夜未睡好。安业早早地又饮酒,歪歪扭扭跑出去一趟,好一阵子方回。那时,达奚氏问道:“黑灯瞎火的做什么了?”

安业叽叽咕咕:“我饮酒只为解闷,醉死了我乐意,你不许我好过,要闷死我,我去花园把保命粮食全收拾了!”

“家生们未敢说透的意思,是我三兄酒后打杀一名饥民,吓跑他人,酒醒后,为了掩盖罪行,趁天未亮、众人未醒,装醉跑出房门,把尸体抱回来,埋在那片花圃里。日子稍长,战乱中死一个饥民,这等事,想来他一个世家公子,渐渐地也不再萦怀,疏于防范。结果,今被外人挖出,只能推给奴婢了。”瑾琋叹道,“先考登仙后,三兄在外添买的家奴又说围城时节不少奴婢连夜逃亡,其中有的人究竟是逃了、还是死了,唯有天知地知。暗指主人可能于醉怒之下,失手打死奴婢,偷埋于花圃,谎称逃亡……说来道去,嫌疑尽在三兄一人!”

李世民笑道:“哈哈哈!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依我看,这两种可能,他都做得出……”

次日近午,胥吏领来一个名唤“钟五郎”的平民少年,泪天泪地诉道:“我家住在洛水南的嘉善坊,原为南市小商人。舍妹名唤荷娘,围城粮荒时节,某月日,随邻人外出乞食,到洛水北思恭坊一带的贵家碰碰运气,再也没有回家。告示说,思恭坊长孙宅发现女尸,验明大致年龄、身形如何,我一看,与舍妹相仿,故而前来认尸。”

瑾琋戴好帷帽幂篱,自屏风后闪出,打量了钟五郎一回,叹惋道:“我希望不是令妹。然而,那具遗体的头颅形状与你确有几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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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脸型同我一样,像先慈。”钟五郎抽泣着答道。

胥吏引他去辨认了遗体,嚎哭着折返正堂回话:“体格娇小,恰似舍妹。那双鬟髻、衣裙,正是妹妹失踪当日的打扮。呜呜呜~是谁打伤她的后脑,害死了她啊?又为什么埋在长孙宅的花圃里?”

瑾琋出言安慰,耳闻屏风外的哭声渐渐平息,因问道:“府上尚有哪些亲人健在?”

钟五郎再度悲不自胜,伏地哭号:“呜呜呜~我家原是小康之家,十几口人先后饿死,只剩我一人。”

“对不起,触痛你的创口。只是人命至重,有些话,须得问明。”瑾琋命给使(太监)五谷扶他坐下,“当日与令妹一同外出的邻人境况如何?”

钟五郎无神地望着窗外的榆树:“他家原不愁温饱,未能挺到王师入城,绝户了。”

瑾琋依稀看见一幕人间地狱的景象,闭上了双眼,轻叹一口气:“唉!我替家兄向你致歉。令妹夜间扣门,家兄酒醉,误以为盗贼欲行不法,过失杀人,论律,当流放三千里。念在那是非常时期,我讨个情,从轻处分他,但徒刑居作是少不了的。此外,不拘多少金帛田林,我都赔付与你。可好?”她和李世民的天性中皆有善良正直、同情弱小的一面。况且当今之世,海内依旧战乱频仍,城头变幻大王旗,平民百姓最怕的是王侯将相,最不怕的却也是王侯将相。既然立下拨乱诛暴、匡济天下的大志,犹需争取民心,不可一味徇私,包庇罪人。

钟五郎拱手应道:“王妃发话,我等庶民,不能驳您的面子。我但有一个请求,要长孙郎君亲书谢罪文,张贴于洛阳城各城门及东、西、南三市,以慰亡魂。若能答应,财帛随您赏赐。若不答应,我也不敢领恩。”

“那是自然。”瑾琋答道,“家兄虽为兄长,依眼下的情势,我可做主。”她传令长孙安业手书谢罪文,明晨移送衙司法办,另请达奚氏调拨一牛车财帛、五十亩田契,交付钟家。

安业雷嗔电怒,又沮丧绝望,打翻了家奴奉上的笔墨:“战乱饥荒年月,我撑持这个家,容易吗?我无罪,不写!哼哼!我就说嘛,哪有这等好事?观音婢明面上谅解我,背地里仗着她做了王妃,倚恃秦王的权势报复兄长,谋夺我长孙家的财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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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奚氏斥道:“小姑子在救你,你还不识好歹。若论家产,她自八岁起,便未沾你一文半钱,嫁奁仰仗高家置办,你叔父、堂兄也资助了些。四弟辅机(长孙无忌字“辅机”),你连一片瓦也不分给人家。小姑子纵然要夺回他们应得的财产,你也无话可说。你若不服,就教她勿救你,由着你受流刑好了。”她去正堂,将安业的情况告知瑾琋:“……令兄真不值得王妃善待。钟家那边,我愿赔付两车财帛、百亩田契。”

瑾琋请胥吏、长孙家奴婢回避,只留自己的亲信及钟五郎在屏风外等候,对达奚氏微笑道:“赔付之事,听凭嫂嫂主张。至于我三兄……嫂嫂就如此恨他吗?”笑容随之收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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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奚氏一怔:“恨?”

“钟五郎,你家果真是良民商贩?令妹荷娘,分明是贱籍舞伎或青楼女。”瑾琋转向屏风外,忽然变冷的目光紧紧钉在那位少年苦主的额头上,“贱籍女子梳双鬟髻,模仿在室良家女的情态招徕恩客,也不奇怪。”

“不!我家累代良民,亡妹清清白白!”钟五郎跳了起来。

瑾琋悠然整理幂篱,笑道:“呵呵。我可以相信你。然而,遗体的双足,大脚趾皆侧弯,形成两个大骨朵,是长年练舞之人的足部特征。令妹既是小康良家之女,为何如此?昨日我也发现,遗体头发缝隙中杂有少许泥沙,与那花圃中的陈年旧土及花匠运来的新土都有区别。又是何故?死者若是被击伤后脑而亡,为何大小腿、胸腹、臀部的腐烂速度快于其他部位,齐齐崭崭呈现白骨呢?”

心腹宫婢留荑打了个寒噤:“这宅子里的奴婢们尽管害怕,仍将那尸首议论个遍,未曾提及头发里的泥沙。娘子连尸体的头发丝都过目了么?”发现尸体时,她和五谷等人均在洛阳宫,事后方奉召前来,故不知验尸情形。

“正是。一般的除了仵作,无人敢细看腐尸,设局的人也利用了这一点。”瑾琋抬首仰视庭中的那棵老榆树,讲述一段凄恻哀惨的洛阳旧事:

“王师包围洛阳,粮道断绝,昔日家道小康的城南嘉善坊钟家也三餐不继。钟家五郎,携妹荷娘,涉洛水,赴城北乞讨,夜探思恭坊,希望多得些残羹剩饭。不料,长孙家的主人酒后伤人,一棍打向钟五郎。五郎年少敏捷,偏头躲避,仍挂了额角,伤势较轻,但至今留下疤痕——初见你,我就注意到了。那一幕吓哭了荷娘,吓跑了路人,钟五郎忍气吞声,牵着妹妹回家。之后,家人一个个地饿死,妹妹荷娘也未幸免,潦草葬于乱葬岗,无力立碑。某日,侥幸独活的五郎在洛水河畔觅食,偶遇一位体格、脸型酷似亡妹荷娘的舞伎。

这位舞伎因饥饿,风采尽失,因某种原因,就在那河畔受后脑挫裂伤而死。饥饿的折磨使钟五郎忘记了廉耻,泯灭了人性,他掏出防身、采青所用的菜刀,将死者胸腹、大小腿、臀部的肉全部割下,并拿走她采集的果腹之物和衣衫,又刨一浅坑,草草埋葬遗体,做了标记,以弥补对亡灵的愧疚。钟五郎把舞伎的皮肉混杂树皮、草根、沙土一起吃,熬过了最后的危险时光,迎来王师入城,得到救济……”

钟五郎面如死灰,全身剧烈颤抖,双手抱头,缓缓倒伏于地,哀求道:“不、不,请您不要再说了!”

瑾琋擦干不知不觉涌出的眼泪,转身哀怜地凝望他俯伏的背影,温言安慰:“不能怪罪你。同为舞伎,洛阳宫的舞伎们丰衣足食,民间的舞伎曝尸荒野。若论罪,罪过也在这个断绝百姓生路的乱世。你能告诉我,那舞伎的确切死因吗?”

五郎抠着铺地草席的缝儿,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我和她爬上一片长着榆树的缓坡,去捡拾坠地的树叶和榆钱。那些比我们更饿的人已无力这样做了。我与她都尚有余力,你争我夺,我究竟强壮些,推了她一把,她仰面跌落,后脑撞上一块石头,死了。王妃神算,但有一条,您尚未算出,那舞伎戴着一只金镯,也为我所侵吞。然而那时唯有食物值价,金镯未能出手,藏在我家中。我愿将金镯归还亡人,随她安葬。”

“惨绝人寰!”李世民不知何时回来,在窗外听了一听,一面慨叹,一面步入正堂,“王师举兵,正为终结乱世,缔造国泰民安的盛世。如今洛阳克复,你的日子也将一天天地兴旺起来,慢慢地重建一个新家。我可助你一臂之力。”

战争是什么?李世民攻克洛阳,长孙皇后祖宅惊现无名骸骨,作出回答

历代兴亡更替,最苦的,无一例外是黎民百姓。隋末战乱,多少人死无葬身之地。思及此,李世民不知怎地就想起失踪近三载的女刺客夏侯紫菀:一个女子,如何挺过烽火乱世?洛水河畔死于饥荒的那位无名舞伎,很可能也揭示了夏侯紫菀的命运?(友情剧透:他想错了。)

瑾琋笑道:“金镯之事可缓议。先解开舞伎遗体出现在长孙家花圃的谜团。”瑾琋望向屏风,向立于屏风背后的那个人徐徐道来:“长孙家的夫人派心腹——应为达奚家的陪嫁奴婢,在外寻觅花匠,休整花圃。事有凑巧,内有一位,想必是钟五郎家的亲戚或故旧,听钟五郎谈及在长孙宅门口的遭遇,谢绝为长孙家做事,并告以缘由。达奚氏夫人为夫妻不谐所苦,闻言计上心头,命心腹带路,访问那位花匠,进而寻到钟五郎,许以百亩良田、两车金帛为谢,欲借钟家亡人尸骨一用。五郎动心,又痛恨长孙家主人冷血无情,只是不愿惊扰长眠的亲人,提出以舞伎遗体冒充荷娘。

于是,那位花匠借夜间赶工之机,把那具遗体藏在自己运载的一车泥土中,搬进长孙宅,深埋于夫人指定的方位。夫人派遣心腹监工,实为掩护。次日坐等别人深翻,发现遗体,钟五郎出面认尸,理应外合,陷家兄入罪。夫人是我的嫂子,洞悉时局及我的为人,知我不会见死不救,也不会过分袒护,因此家兄性命无虞,重则流放,轻则居作,可解除她的苦恼。至于那位花匠的真身,找出前日夜间劳作的人就是了。但我无意为难他。”

达奚氏微微地张了张口,挤出一抹好似哭相的微笑:“王妃是何时产生怀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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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勘察尸首、询问家奴之后。”因她承认,瑾琋忽觉身心轻松,由衷地欢笑,“我判定那尸首是有人从外面运来的,埋于三兄闹过的那块花圃,表明目的指向三兄。而外人不知三兄发酒疯、动过那块花圃的丑事,主谋必在嫂嫂、知情家奴之中。雇花匠、主持花圃休整的是嫂嫂。我判断,那便是嫂嫂了。张贴认尸告示,是为引出同谋。”

“我……我委实无法忍受他。”达奚氏掩面哭泣,“和离,他必定不肯,我娘家也绝不可能同意。义绝,不具备情由。若以感情不睦为由向衙司诉请离异,极难获准,即便准了,也要受笞刑,娘家也不容我。我一个女流,有何办法?何况,我舍不得孩子们。”

“哈哈哈!”李世民大笑,“嫂嫂吃苦了。我那舅兄合该反躬自省,做人为何做到这般失败田地?连自家娘子也容他不得。嫂嫂,事未成,那两车财帛、百亩田契,依我的主意,减半。长孙家也不必破费,由我承担,权当接济灾民——钟五郎,你可满意?”

“啊!”五郎以为能免罪就是秦王的恩典,想不到还给接济,一时说不出话,呆了半晌,泣不成声地叩首谢罪、谢恩。

李世民勉励他努力重整家业,派几位军士押运财帛、田契,送他回家,另传令衙司,安葬那无名女尸。

这边瑾琋就去屏风后面劝达奚氏:“家兄脾气不好,苦了嫂嫂。不过,我仍想为他讨个情。你们夫妇若散了,孩子们失去完整的家,世人指指戳戳,长孙、达奚两家的门庭也不好看啊!”

“但,他……”达奚氏也乱了心神。

“嫂嫂,经历这场风波,他应能吸取教训。我有个主意,管保他以后不敢怠慢你,就说这案子是你破的,是你救了他,就这样解释……只不许他为难钟五郎。”瑾琋拉着她的手,恳求道,“先考及三兄生母健在时,待嫂嫂不薄。侄儿侄女们也可怜。等返回长安,有我、四兄、五弟,我们三人都护持嫂嫂。您就饶了我三兄吧!”

达奚氏感动之余,又感到一种无力。不忍拒绝小姑子,而计谋破局,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在这个世间,女子的选择终究太少。瑾琋的主张竟是最妥当的。

“唉。我依了。”达奚氏拭着泪,点了一下头,“不过,你为何如此待他啊?他过去……”

瑾琋注视着地板上的木纹,轻轻一踏:“我幼时在这里爬过。每一个虫蛀的坑洼里,都留下我吃过的乳香味。我虽出嫁,依然是代北长孙氏的女儿。三兄与我有相同的血脉。先考在天之灵,不愿看见家门不幸。”

“观音婢……”达奚氏脱口叫出她的小字,姑嫂二人执手而泣。

在这温柔的伤感中,一个爽朗的声音偏要来扭转氛围:“哈哈哈!凶案变成喜事,何必伤怀呢?观音婢,你三兄的仕途,我有考虑。他监守门禁想必得力,围城期间,弄得这所祖宅固若金汤。我当送他一雅号——‘鬼见愁’,或者‘万夫莫向君’,典出晋人左思《蜀都赋》之‘一人守隘,万夫莫向’……”

那姑嫂二人被李世民逗乐了,破涕为笑。达奚氏按小姑子的主意,入内向安业说明。

瑾琋命留荑跟去帮腔,相机补漏,自己从屏风后转出,笑问:“二郎今日为何来得这么早?”

战争是什么?李世民攻克洛阳,长孙皇后祖宅惊现无名骸骨,作出回答

“今日访查城内民生,别无他事。”李世民的神情复又变得端肃,“花圃女尸案令人痛心伤臆。我们帮得了一个钟五郎,但要治愈所有洛阳人、乃至普天下百姓的创伤,非一朝一夕之功。王者务须旰衣宵食,内修外攘,创建一番文治武功……”——所以战争是什么?对于普通人来说,意味着变成“无定河边骨”的危险;对于胜利一方的主事者来说,意味着责任:【扶危济困,重建发展,尽最大努力防止悲剧重演。】

作者简介:细雨丝竹,又名浅樽酌海,文史控、推理迷、言情痴、考据癖。主要作品有以“浅樽酌海”笔名创作的唐代历史背景小说《神探王妃》、《鱼玄机》等,均已出版或签约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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