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夫聊水浒系列第二期，全文2000字

记得由陈可辛执导，李连杰、刘德华、金城武主演的动作片《投名状》中有这样一个情节，当官军围城将要决战的时候，军官为了鼓舞士气，便喊出了“抢钱抢粮抢女人”的口号。

历朝历代的农民起义，除了活不下去要进城抢粮食的刚性需求以外，还有一个容易被忽视的诉求，那就是底层农民面对生育权被变相剥夺的抗争。有一句俗话是这样说的：

富不过三代，穷不过三代。

前半句不是说富人后代把家败了，而是说富人往往是妻妾成群，一代人就会有十几个甚至几十个儿女，到了第三代继续开枝散叶，后代就是上百人的规模了，除了嫡出血脉继承核心家业，其余旁支基本都成普通人了。

后半句话也不是说穷人经过三代努力能够咸鱼翻身，而是说第一代穷人砸锅卖铁或许还能娶上媳妇，但到了第三代就基本家徒四壁，断子绝孙了。

理解了这两句话，或许我们就明白为何宋朝时期会搞出一个“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奇葩口号，背后的所指的”德“并非是什么品德，而是指缓解了底层农民生育权被剥夺的矛盾，人们通过阻断女性对外界的认知，进而限制女性向繁华都市的涌入，平衡贫困地区和发达地区的男女比例。

大家还记得四大名著之一的《水浒传》中的描述么？

像阮氏三雄、浪里白条张顺和黑旋风李逵这样的底层百姓，不是他们不想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安逸生活，而是这些社会底层百姓根本没钱娶媳妇，他们所在地区的男女比例已经严重失衡了。

两宋帝都最繁华的产业是什么？

是莺莺燕燕云集的勾栏瓦舍，一代名伶李师师的背后，是无数想要通过艺妓之路改变自身乃至家族命运的女子。金老汉花重金将女儿培养的能歌善舞，可不是想要她嫁给普通人，而是想以此完成阶级跃迁的宏图伟业。

明白了这个核心诉求，便知道金翠莲和郑屠户之间的矛盾并不是表面那么简单，其实是小三转正失败的结果，因为单纯的当妾是完成不了宏图伟业的，必须将郑屠户的原配妻子拉下马，取而代之才有可能，可惜根据金翠莲短短三个月就被扫地出门，甚至连卖身钱都赔了进去这点看，郑屠户想必是个妻管严，郑屠户家中的母老虎本事可不一般。

此外还有不甘寂寞的阎婆惜，在掌握了宋江的把柄后便要挟他要将自己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娶回家做正房，背后也是想要完成阶级跃迁的目的，但不论是宋江还是郑屠户，其实都是宋朝版的老实人接盘侠。

金翠莲和阎婆惜的京漂的履历背后，说明了她们都只是帝都勾栏瓦舍白热化竞争中的失败者罢了，带着不甘的心和对容颜老去的畏惧，从帝都回流到了三四线城市。

《水浒传》虽然说的是宋朝背景的故事，却成书于明朝，盛行于清朝，其中很多情节都是对当时社会的真实刻画。比如很多人吐槽的中国古代的裹小脚，其实这背后的原因与上面提到的内容也息息相关。

小脚审美最初出现在宋朝，最初并非是什么断骨折足的可怕勾当，而是通过先天选拔骨骼细小的女孩，通过在生长发育阶段的营养控制，限制骨骼发育，再结合外力比如裹布，人为塑造出一个所谓的三寸金莲。

这类人其实现如今我们身边就有，很多骨架小的女生长大后，依旧可以穿34号甚至更小的鞋码，我们不妨设想一下这类身材的女孩从七八岁长身体开始便限制饮食，导致身体发育不良，小脚小手便是古代尤其是宋朝一部分权贵眼中的三寸金莲了。

所谓三寸其实是个夸张的描述手法，说白了就是扬州瘦马的小脚而已，吐槽一下权贵们的奇葩癖好，古今似乎都没咋改变。小脚审美在商品经济高度发达的宋朝来说也并没有掀起多大波兰，只是到了明清时期开始在民间走向了极端。

伴随明清时期重农抑商思想的根深蒂固，商品经济衰落，民间财富的主要形式回归于土地，导致经历了一段时间的财富分配后，一小部分人逐渐垄断了土地资源。相比较商品经济下的财富流动，以土地为主的社会财富分配体系下流动性是极低的，底层老百姓想要摆脱阶级束缚，成功完成阶级跃迁，便只能寄希望于将女儿嫁入豪门，也就是地主士绅家庭。

原本生儿子读书也是可以的，但一来希望渺茫，二来读书也是要花钱的，不但要损失一个壮年劳动力，还要额外付出私塾和赶考的花费，可惜明清时期的底层老百姓已经付不起这份代价了，于是便只能将渺茫的希望寄托于女儿。

在将女儿嫁入豪门的白热化的竞争下，人们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其中的典型代表便是裹小脚。

前文提到，小脚是需要富人提供大量人力物力支撑才能玩得转的奇葩爱好，对于底层农民来说自然是无法效仿的，但架不住想要改变家族命运的迫切诉求，于是便赶鸭子上架，用农村所谓的土办法来人为的制造小脚，断骨折足裹上臭气熏天的裹脚布的畸形小脚便是在这样的历史背景下形成的。

从底层农民对生育权被剥夺的抗争，到明清底层百姓想要摆脱阶级束缚而掰断脚骨的行为，这些本质上都是资源垄断和阶级压迫引发的恶果。

题外话：

现如今女权当道，舆论张牙舞爪，这个时候，我们就不要被资本操纵的舆论分化为男人、女人、城市人、农村人了，扪心自问，我们都是最普普通通的老百姓，面对资本的贪婪，我们应该做的是要团结一心 ，完成共同富裕的目标。

2022.0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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