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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括与“乌台诗案”到底有什么关联?(乌台诗案的受害人是苏轼)

网络整理 2022-05-18 最新信息

常看到质疑沈括人品的文字和视频。比如说,沈括给皇帝打小报告,告发苏轼写诗讥讽变法,由此引发“乌台诗案”。


这件事记录在南宋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李焘又是从《元祐补录》摘录的。问题是《元祐补录》的记载,有多少真实性?



根据《元祐补录》,所谓沈括告状苏轼发生在熙宁七年(1074年),沈括相度两浙农田水利、差役等事,兼察访任上。说沈括察访两浙时,拜访了时任杭州通判的苏轼。与诗人见面,话题自然少不了诗词,沈括就说,“您的诗,皇帝也非常喜欢”。于是,苏轼就把自己的近作让沈括带给皇帝。沈括回京,就把苏轼的诗呈递给了皇帝,并在诗里做了标识,说这些句子都是在讽刺皇上您的变法。这就是沈括打小报告的由来,并因此引发“乌台诗案”。


这件事,有多少可信度?我们来分析一下。


首先从时间上分析。“乌台诗案”发生在元丰二年(1079年),与沈括拜访苏轼,两者相隔五年。


李焘在转录《元祐补录》这一内容时,也感到困惑,所以特意材料后面附注“恐年月先后差池不合”。也就是说,李涛本人都会这个材料的真实性表示怀疑。但他的附注被大多数人忽略了。


就是这五年,朝廷的政治格局发生了重大变化。


熙宁七年三月,沈括自两浙回京。四月,王安石第一次罢相。次年,王安石复相。后年,王安石再度罢相。这段时间,朝局波谲云诡,第一个受害者恰是沈括。


这期间,沈括对“免役法”提出修改建议,希望“差雇并行”,被批“出尔反尔”,遭贬谪。


熙宁十年(1077)七月至元丰三年(1080)六月,这段时间沈括已被逐出朝廷,降为宣州知州。也就是说,元丰二年“乌台诗案”爆发前后,沈括一直在宣州任上。而他所以被贬,恰恰是因为对变法不坚定。


这五年,当做当事人的苏轼,却顺风顺水。期间,宋神宗不仅多次夸过苏轼,而且还给苏轼升了官。由杭州通判升任密州知州,因而有机会在那里写下《江城子·密州出猎》《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等千古名篇。


也就是说,即使沈括真的把苏轼诗词上进神宗并标注,也对苏轼仕途没有任何影响。沈括的行为与五年后的乌台诗案,没有任何因果关系。


苏、沈性格迥异,一个擅长文学,一个迷恋科技,两人似乎从来没有过诗词唱和。他们在一起工作的时间极短,算不上朋友,也没有积累私怨。沈括状告苏轼,找不到个人理由。


再从情理上分析。


苏轼的诗,本来就是让沈括转呈皇上阅读的,他自己对诗内容自然有掂量,根本不担心自己的诗会刺激皇上。


且苏轼反对变法是一贯的,明确的,不但写诗暗讽变法,而且多次给皇帝写奏折,反对变法。这种事朝廷上下均知,沈括打“小报告”,告苏轼讽刺变法,似乎也多此一举。


王铚《元祐补录》中还有一段记载,把沈括写得很卑微:“元祐中,轼知杭州,括闲废在润,往来迎谒恭甚。轼益薄其为人。”


但在苏轼的文章里,恰是另一种情景。元祐六年,苏轼奉诏回京的路上,特地去润州见沈括。“括尝以鄜延所得石墨为赠”,苏轼为此兴奋地写下了一篇札记《书沈存中石墨》。记录了这次见面,并对沈括自己研发的石墨产品,大加赞赏。


赠送具有科学发现的新品文具,这才真正符合两人身份的书生交往。


所以,《元祐补录》对沈括告发苏轼造成“乌台诗案”一事,无论在时间上,还是在情理上,都站不住脚。根本不可能发生。



其实,沈括与乌台诗案是否有关系,最有说服力的材料,还是乌台诗案卷宗。


不幸中的万幸,在宋室南渡的混乱中,乌台诗案的全套卷宗从办案机关流出,被热爱苏轼的人们保存了下来。数十年后,一个叫朋九万的人将其刊印成《东坡“乌台诗案”》一书。这些原始卷宗,包括四件弹劾本章、全部审问记录,苏东坡的口供、证物,和最后的判词。


《东坡“乌台诗案”》收录的弹劾本章,作者分别是权监察御史里行何正臣、监察御史里行舒亶,国子博士李宜之,权御史中丞李定,并没有沈括。《监察御史里行何大正札子》首先对知湖州苏轼谢上表中的两句牢骚话——“愚不识时,难以追陪新进;老不察事,或能牧养小民”——发难,并进一步罗织:“轼所为讥讽文字传于人者甚众,今犹取镂板而鬻于市者进呈。伏望陛下,特赐留神。”


《监察御史里行舒亶札子》列举苏轼若干诗歌中所犯“大不恭”罪行,称其“触物即事,应口所言,无一不以讥谤为主。”并提供了罪证——“印行四册,谨具进呈”。


他们所呈的诗文,并非沈括或苏轼的手抄本,而是镂板印行的《元丰续添苏子瞻学士钱塘集》,编辑为苏轼好友、神宗的妹夫王诜。这本出版物在案发前一年的元丰元年刚刚问世,王诜也因此成为涉案者中受惩罚最重的一位。


“乌台诗案”,把苏轼整得死去活来。但在苏轼后来的回忆文字里,只控诉李定、何正臣、舒亶等人,只字未提沈括。


受此案牵连的苏轼亲友,此后一直与沈括保持着正常的交往。“苏门四学士”黄庭坚、秦观、晁补之、张耒,元祐初均参与了《神宗实录》初版的编修,此时旧党掌握着历史的书写权,但他们并未在《实录》中留下“沈括告密”的记载。



其实,苏轼诗文经常批评嘲讽新政,这从来就不是什么秘密,神宗皇帝也一直明知而且宽容。元祐三年,苏轼曾回忆说:“昔先帝召臣上殿,访问古今,敕臣今后遇事即言。其后臣屡论事,未蒙施行,乃复作为诗文,寓物托讽,庶几流传上达,感悟圣意。”


意思是,神宗曾多次召见自己,让自己有话即说,不必顾虑。但自己许多建议,并未采纳,于是就把自己的主张写入诗文,希望进一步影响神宗。


也就是说,苏轼写诗给神宗,这是君臣之间的默契,也是苏轼参政议政的一种方式。


问题是,过去皇帝能容忍苏轼,为什么后来又不能忍了呢?


唯一的解释是,神宗对大臣的态度变了。过去王安石主导变法,他可以站在更高层次,审视变法,听取各方意见。后来王安石罢相,自己亲自主导变法,他就不能容忍不同意见。态度的转变显然是为了推动变法实施。


苏轼以前在上层小圈子里说说风凉话也就罢了,现在印刷成册广泛发行,且士大夫均能被苏学士天才的文字表达所魅惑,皇帝就不能忍了。


这才是乌台诗案的真正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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